經過夜燕這麽一鬧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又尷尬了不少。特別是西格瑪，他那種滲透在骨子裏的自卑讓他這會兒在夜燕面前又擡不起頭來了。見他許久都沒有再說話，夜燕只好拍了拍額頭苦惱地說：“我說呀，西格瑪，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你這種畏首畏尾的性格怎麽還沒變呀，我有那麽恐怖嗎？”

“沒有，沒有，當然沒有…只是我、我…”西格瑪說到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，他像個做錯事被責罵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。

“你什麽你…有話快說。”耐不住性子的夜燕蹭得一下就又站起來了，這會兒要不是她年老體衰，恐怕早就沖上去給西格瑪以拳頭了。

“我不知道該怎麽和艾…夜燕你說話了。”西格瑪總算是將話給憋完整了，然後他又補充說道，“很奇怪對吧，明明你我在這個時空相見是難得的巧合，我卻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麽…明明我們兩個之間應該有很多的話要說才對…”

“呿，那是你自作多情，我才沒有什麽話想和你說呢。”夜燕的說話語氣此時已不再是老成和奸猾，而是給人一種活潑明快的感覺，聽上去夜燕就像是年輕了幾百歲一樣，“這麽多年你都沒有一點改變，叫我怎麽說你才好呀。”

“這，這就叫江山易改、稟、稟性難移…”西格瑪微微害羞著辯解道。

而對面的夜燕卻毫不留情，她指著西格瑪抱怨道：“什麽江山易改呀，你這叫狗改不了吃屎，知道不？”

“是，是，是，夜——夜燕你說的對。”西格瑪一面露出難看的微笑一邊回答。

“你…”夜燕這回是真的朝西格瑪丟了個火球，在後者躲閃過後夜燕又罵道，“你是想氣死我嗎！混蛋卡瑪，從小時候開始你就總是這樣唯唯諾諾的樣子，現在都這麽多年了，就不能有點進步嗎？！你是個男人呀，是男人就給我有點骨氣好不好，別老是這樣畏畏縮縮的，我看著就來氣！”

“夜燕你又叫我的本名了！”

“誰管你呀，如果不想讓我罵你，就給我有點男人的樣子好不好！”夜燕怒極之下又朝著西格瑪揮了一條火鞭子。

這一次西格瑪是來不及躲閃了，不過那火鞭子卻在接觸卡瑪身體的一剎那忽然失去了應有的形態，原始鞭子裏的火元素違背了夜燕的意願強行回歸到了天地之中。

不過夜燕看上去並未對此事感到驚訝，她只是繼指責道：“卡瑪你看，你明明有如此恐怖的實力，為什麽成天以這種姿態示人呢？從前也是，現在也是，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。”

“我…我…”西格瑪顯得不知所措，伸出一只手不停地撓

著自己一頭鳥窩狀的頭發。他就這樣在夜燕面前糾結了許久方才說道，“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個樣子，可能是一直以來的老習慣吧…唉，也難壞艾莉絲你會生氣。”

“你還敢叫那個名字？！找死嗎！”

“嘿嘿，禮尚往來，禮尚往來。”西格瑪吐了吐舌頭，這一次他總算忍住沒有對夜燕的威脅感到害怕。

這一下子夜燕也憋不住了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
兩人的笑聲在寂靜的冬日黎明之中顯得的格外突兀，不知道天明時分會不會成為孤兒院孩子們的談資呢。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那麽重要了，因為沒有什麽能夠比得上這兩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互相談笑了。

“卡瑪呀，算起來，我們也有許多年沒有見了吧…”夜燕理順了自己的呼吸之後總算敢走到西格瑪面前了，望著西格瑪的臉，她驚訝於自己曾經友人的相貌，“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？是特地用了易容魔法嗎？”

“是的，因為我畢竟已經恢覆了年輕，如果不這麽做的話，會和尚在這個時間的自己發生沖突的。”西格瑪點了點頭，同時也開始審視起自己的這位友人來。

隨後西格瑪又問道：“倒是你，艾莉絲你為什麽不想個法子讓自己便的更年輕一點呢？這瘦小又駝背的樣子多難看呀，這麽多年來我可是第一次能夠俯視你呢。”

“我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和你相遇，不然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會以這個樣子出現在你面前的…區區卡瑪而已。”夜燕笑答，“罷了，我就讓你俯視我一段時間吧。”

“那我可得好好感謝艾莉絲大人了。”

西格瑪趕緊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，這讓夜燕又不禁笑出了聲。

趁著夜燕在笑西格瑪趕緊補充說道：“艾莉絲你說我們很久沒見，對，也不對。畢竟對於我們這樣的存在來說，時間的意義本身就不大。你知道的，現在在無盡的時空中，仍有無數個你我在活動。我覺得這一次照面的巧合之處只是在於，順應時間箭頭前進的你和我這兩個個體，偶然在這個時空見面了，也因此我們知道彼此的底細，僅此而已。”

“不，卡瑪你說錯了，我們的見面不能說是一種巧合，相反我認為，這應該是時間所選擇的，已經註定好的結果而已。”聞言夜燕不再發出笑聲，她只是停下來面對西格瑪，然後嚴肅的指出，“要知道在這個時間點上，你我必然是要出現在這裏的，只是我沒想到你會從孤兒院裏面走出來就是了…這件事對我來說才是唯一的意外。”

“這個時間節點很重要嗎？”西格瑪這麽問道，但實際上他只是懶得思考而已。

夜燕當然知道西格瑪在打什麽算盤，不過她也沒有覺得有

多麻煩就是了，只是開口解釋道：“這個時間點，是終焉的爆發點，此時，莉莉婭，希爾，柯蕾西雅，埃羅斯，戈爾貢，以及過去的你和我都在這個小小的肖特城裏。而這之後不久，也就是埃羅斯喚醒柯蕾西雅巫女的時候，那龍族的守護者和空間精靈的契約者也將登場。這樣一來所有的主角就都悉數登場了，你說這裏不是終焉的爆發點又是什麽呢？”

“所以艾莉絲你的意思是，遵循因果律的引導，你我得以在這裏想見，對吧？”西格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看樣子他是同意夜燕的觀點的。

“沒錯，我們註定會在這裏相見，就像太陽每天照常從東邊升起一樣。”夜燕笑道。

可是此時西格瑪的表情卻沒有像夜燕那麽開心，他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變的有些心事重重，面對夜燕，自己這個曾經的老朋友，他終究還是開口提起了那件事：“說起來艾莉絲，你有芙蘭的消息了嗎？”

“啊，你說芙蘭…”夜燕立馬收起了笑容，眼角也逐漸變得濕潤，她低著頭久久不語，好像不願意提起這件事，只是因為西格瑪問起而不得不回答而已一樣。

最終夜燕還是決定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卡瑪，她擡起頭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對不起卡瑪，我這邊沒有任何關於芙蘭的消息。”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